[惠城区] 那年那月那些事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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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3-9-2 01:45:37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那年那月那些事儿
在我四岁至十岁那几年,母亲带着我和两位哥哥,在一所乡村学校。母亲是这所学校的老师,但她并不是当地人,所以我们以校为家。当时学校只有两幢房子,一幢一层楼,全部是教室;另一幢两层楼,楼下是教室,散文集楼上是老师的办公室。我们就住在其中一间办公室。父亲抽空用薄木板把那间办公室隔成了前后两间,前面作厨房、起居用,后面当卧室。
那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初,物质还相当匮乏。农村家家户户自给自足,插秧种菜,饲养家禽。每到农忙季节,学校会放农忙假,因为很多老师是民办老师,家里有田有土,少量的公办老师大多也是 半边户 家里散文集另一半是农村户口,有田有土,需要回去帮忙;学生们也需要回家帮忙,小小年纪就脸朝黄土背朝天下地干活,下田插秧,或者在家做饭,端茶送水之类。
出于好奇,我曾经跟随一名小伙伴去她家水田学插秧,当然很快被大人赶上岸 我不但帮不了忙,反而给人添了乱。插秧是一门技术活,水平好的人速度快,秧插得笔直,跟条线似的。这样的人在当地最受尊重、威望最高,谁见了都竖大拇指,啧啧称赞一散文集番。大人们闲聊时说些逸闻趣事,鬼怪之类的最多,若是夜晚,听着听着,会感到脊背发凉,要赶紧把椅子挪到人群中间去。而关于插秧,大人们说得最多的便是蚂蟥。水田中有蚂蟥,插秧的时候,蚂蟥会钻进人的腿肚子里吸血,吸得圆滚滚胀鼓鼓。不能拔,它有很强的吸附性,用蛮力拔只会把它拔断,还有一部分就留在腿肚子里了,搞不好腿都得锯掉 怎么办呢?只能不停地拍打自己,拍蚂蟥钻进去的周边肌肉,让它自己掉出来 这些言论在我幼小的脑袋瓜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因为恐惧。我后来害怕一切软体动物,大抵源于此。
那时候农村家家户户养猪,一来可以攒肥,用于农耕。更重要的是可以杀年猪,一家人才有肉吃。同时养猪还是一个不错的经济来源。所以条件好点的农户会养三五头,年底杀一头过年散文集,再卖几头,手头就宽裕了。条件很差的家庭也要养一至二头,全家一年的荤腥才有指望。
学校也养猪,到了年底杀年猪,每散文集位老师都能分点猪肉回家过年。我记忆中最深刻的一幕,便是与此相关的一个习俗 吃刨汤。
吃刨汤算是过年前最隆重的一个活动了。家家户户杀了年猪的当天,都要安排家族兄弟、亲朋好友 吃刨汤 。所谓刨汤,是杀年猪时用热气尚存的猪内脏,譬如猪肝、猪肺、猪油及部分肥肉、脑髓等,剁碎后拌以糯米饭、猪血及少量紫苏、花椒等香料调成酱,加入适量盐,再灌入洗净的小肠,然后放入锅中熬制。刨汤熬制好了之后,再添些新鲜猪血、猪骨头、肥肉、瘦肉、萝卜、白菜等,添水炖煮一大锅,等到锅里汤煮沸了,刨汤那鲜香醇厚的真味就出来了。
大家欢聚一堂,吃着美味可口的 刨汤 ,喝喝酒,划划拳,拉拉家常,叙叙农事,祝愿来年五谷丰登,六畜兴旺。当年学校逢杀年猪也请吃刨汤,来的是全校的老师及家属。男人们负责杀猪拔毛剔骨分肉,女人们负责厨房熬煮刨汤。对于小孩子来说,美味的不是刨汤,而是大人在忙碌的间隙 ,把腰柳(即里脊肉)、涎条(即猪舌)割一点下来,抹点盐,用新鲜菜叶包好,放在灶膛里面烤,就像烤红薯、烤土豆那样。当烤熟的腰柳、涎条从灶膛取出来,剥去烧焦的菜叶,一股浓郁的菜肉混香扑面而来,鲜美无比。我总是小心翼翼捧着这珍稀美味,小口小口品尝,舍不得下肚。我后来再没有吃过那时那境那种氛围下的烤腰柳和烤涎条,它永远留在我散文集的记忆里,鲜活又温馨。
对于物质生活尚不充裕,温饱问题尚未完全解决,吃了上顿发愁下顿,买包盐还得东拼西凑的农民来说,谈论精神生活是件很奢侈的散文集事,然而当时的农村也并非完全没有精神生活。
大队部有间广播室,两个大大的高音喇叭安装在学校后面的山顶上。平时有什么事情,农忙啊、春耕啊、秋收之类,大喇叭一开,全队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。逢年过节,大喇叭会播放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一些节目。我第一次听李谷一老师的《乡恋》,就是拜大队部的喇叭所赐。那是一个凉爽的清晨,我还在睡眼惺忪中,只听广播 咔咔 两声启动了,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,现在是每周一歌时间 ,接着传来一阵悦耳的音乐, 你的身影,你的歌声,永远印在我的心中 悠扬、清脆的女声宛如天籁,瞬间击中了当时尚散文集年幼的我。多年以后,很多事情、很多记忆都已随风而去,但那个清晨,李谷一老师甜美的歌声还一直十分清晰地回旋在我的耳际。
除了广播,还有露天电影。大队部前面有一块空旷的场地,到了农闲季节,会安排放映员过来播放露天电影。幕布端端正正挂在大队部楼上,放映机放置在场地中央。周围由内向外,挤满散文集了各种大小椅子、长短凳子。为了获得好的观影效果,需要尽早占座。孩子们总是早早吃完饭,搬着椅子、凳子去场地,选择自己喜欢的位置,两个椅子之间间隔一条或者两条长凳的距离,那是给大人们占的座。放好之后,得守在原地,不然被别人挪走了。天色暗下来,大人们才慢慢踱进场地,一时间呼爹唤娘,吆儿喝女,热闹非凡。对于小孩子来说,看什么电影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那种轻松、热闹的氛围,还有卖糖果、瓜子、糕点的小贩,有些父母实在不忍心看到孩子过于眼馋,一高兴就会从紧巴巴的口袋里摸出几分钱,买几颗糖,买点饼干啥的。
有时还会有炸爆米花的小贩,在场地旁边时不时 嘭 一声巨响,爆米花的香味便四处弥散开来 每次看露天电影都像在过节,让人印象深刻。具体的电影内容,倒是一部也记不起来了。只记得当时对放映员这个职业很艳羡,觉得他们太有本事,太了不起了。听大人们说,放映员端的是铁饭碗,是拿国家工资的正式工作人员,那就更了不起了。我姑姑的大儿子,接姑爹的班当了放映员。他家里的兄弟姐妹曾为这事闹得不可开交,因为都想接这个班,最后只能按照长幼有序的原则,交给长子。我十分羡慕我这位大表哥,一直在心里默默仰望他多年。所以当大人问我你长大后要做什么的时候,我有段时间曾毫不犹豫地回答长大后要当放映员。
后来大学毕业,我远离了家乡,来到几千里之外的东部沿海。这些年国家飞速发展,城市、乡村变化都很大。沿海地区的乡村已经与城市融为一体,城乡差距越来越小。儿时的乡村如今怎么样了呢?还有我记忆的一角吗?自从十岁离开那里,我就再没散文集有去看过它,只是在记忆的一隅,还有些模糊的影子。愿它越来越好。相关的主题文章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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